給櫥窗後的你
新北市新莊區新莊國民小學
吳芊霈
親愛的,你在哪?也許你已經找到你的歸處了吧?這麼久了,我好想你。我們也許只有見過幾次面,很抱歉我真的無能為力。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到底是幫你?還是成為無止境的惡性循環?
那年夏天,火紅的太陽高掛,我脹紅著臉,望著你。你的眼珠水汪汪的,歪著頭,你當時才幾個月大吧!你好可愛,小巧的身軀搭著赤褐色的小捲毛,像一團毛茸茸的球,臉圓圓的,兩耳輕輕向下垂,倒三角的黑鼻子不停嗅著空氣中的氣味,好像想藉此了解這個奇妙的世界。
我和你,隔著一片鐵籠和一面透明櫥窗,見到你的那一刻,我多想把你抱入懷中。連續那幾日,我都過去看你,我的手只要晃到哪兒,你的頭就跟著晃到哪兒,呆萌的樣子讓我又憐又愛,有次你和我玩得盡興,你竟然開心的把頭向後仰,小小的身體支撐不住,跟著向後滾了一圈,表演了一個翻跟斗,讓我拍手叫好。
但是,我始終無法幫你逃離那個狹小的牢籠,家裡的空間太小了,我無法飼養你,而且,我始終過不了心裡那一關,養了你也許讓你脫離苦海,但是,你卻成為商業世界中金錢交易的販賣品,引發一場場惡性循環,這樣真的是好的嗎?
你似乎聽到了我內心的掙扎,用無辜的眼神望著我,我把手貼在玻璃上,你和我彷彿有心電感應一般,你也把紅通通的小肉爪伸上冷冰冰的籠子,我知道,你懂我的。
在接下來的幾天,你卻做出讓我好心疼的事,我去看你的時候,你的眼神,不一樣了!那是一種求助、空洞的眼神,我知道,你受不了這種虐待,他們把你關進籠子,你的活動空間就只有一點點,你擁有的愛也只有我來時的這一點點。你張開嘴,用剛長出的犬齒,用力地咬著鐵籠的鎖,身體向後倒,腳爪抵住籠子,微微的顫抖著,「不要!」我喊出聲,「這樣你會受傷的!」我忍受不了,心絞痛著,我們人類總是貪圖娛樂,而這些生命就這麼無辜的被當作娛樂與金錢的交換籌碼,毫無疑問的,我眼前的寶貝,就是如此的可憐,無依無靠,而你的生命,是不是就將懵懂無助的度過一生?
之後每次去看你,我心底都暗暗的內疚著,每一次,我都讓你有那麼一絲希望,而你卻因為這太高的期望,而有了更深的失落,抱歉,我真的無能為力,祝福你,遇到好主人。
「不見了!」在一個炎熱的午後,我一如往常的去探望我的小甜心,但是,你的籠子裡空蕩蕩的,彷彿從來沒有動靜似的,空了!我半張著嘴,不敢相信,這麼快。我心中百感交集,我開心你可能被飼主買走了,找到了歸宿,但是,再一次的被當成商品;相反的,如果你不是被買走,那麼……我的心一沉,不會吧?應該沒有人會那麼心狠手辣吧?不僅把你們當作販賣品…連…連一個小小的生命都不放過,無情的把一個生命當作垃圾一般丟棄。
我的心糾結成一塊兒,我仰望著湛藍的天,我多想念你,而你卻不知去向,甚至,連是否還活著都無法肯定,再次的,我將目光轉移到那個狹小潮濕的籠子,在那兒,有歡樂,但殘存最後的回憶卻是無止境的悲傷,我的眼眶是濕潤的,外頭的陽光刺眼,但是我心中的大雨,卻一直下、一直下,停不了。
我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,請問,有人發現了嗎?一個小小生命,也許正無聲無息的消失。你存在的證據,在這熱鬧大城市裡,慢慢的遠去。為何人們把這件事看得如此一文不值?現今,有許多動物瀕臨絕種,急需保育,但寵物店裡販賣的貓狗,雖然不用保育卻一樣需要保護及關愛啊!為何,從沒有人看重這件事?從沒有人認為販賣寵物也是一場黑心的交易嗎?
很抱歉,我愛你,卻愛得無能為力;我想你,卻想得束手無策;我心疼你,卻疼得一無是處,最後見到你,我看見了求助、悲傷的眼神,我多麼希望用盡一切換取你的自由,換得你的希望。
謝謝你,給了我許多回憶,讓我了解許多殘酷的真相,我只能祝你幸福,還有,對不起…親愛的寶貝。
愛你的霈霈